“你再说一遍?”刘世昌骤然起身,一掌拍在紫檀案几上,连带着上面的白玉瓷盏里的茶水轻微飞溅。

    面前的探子屈膝跪下,声音颤道:“奴才瞧见宋大人带着二小姐私逃,在城外被皇帝的亲卫军抓了。”

    刘世昌脸色阴沉下去,连着嘴边的胡须都一抖一抖。他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两步,深觉怒火难消,便一把掀开手边的案几。

    “哐当!”一声,案几到底,连带着茶盏和茶壶都应声而碎,玉碎的铿锵化为满地的狼藉。

    “大人息怒!”探子俯身以面贴地。

    “滚出去!”刘世昌指着门外,拂袖怒喝。

    他从宋桀班师回朝那一日就在防他,没想到他竟还真的做出了私奔这等大逆不道的事!

    现下私奔已不是最要紧的,要紧的是宋桀和刘卿仪都被亲卫军带走了……

    亲卫军都出手了,孟琯自然也就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刘世昌双手握拳,一下子砸在靠墙的书架上,书架轻晃,几本靠外放着的书被震落。

    好,真是好,他算是养虎为患,当时不够心狠,没有直接杀了宋桀,以至于今日到了这步田地!

    他刘家几十年经营的门第名声算是毁于一旦,这都不是最糟的,若是孟琯顺着这条线去查,水落石出的就是自己谋反犯上的凿凿证据。

    此刻已接近晌午,冬日的阳光也才渐渐从厚云里透出来。

    孟琯从正殿出来,对负手站在门口的傅珩轻轻点头,告知他一切顺利,再让李玉慈进去给宋桀松绑。

    见傅珩眉目微沉,孟琯问他何事。

    “今早我们在北门截人的事被刘家的探子看见了。”他在随亲卫军回宫前,在京畿城北留了眼线,果然就发现了刘家的人。

    孟琯一愣,她本是想要暗度陈仓,但现在看来……

    偏殿里的刘卿仪仍旧睡着,李玉慈便将宋桀带过去。

    “卿仪!”宋桀快步走至内里的榻边,细细瞧了眼阖眸沉睡的姑娘,“她怎么还没醒?”

    李玉慈恭身道:“宋将军稍安勿躁,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请御医来看?”宋桀回头,语气里是少见的焦躁。